第78章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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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逼宮
魏琛坐起來沒有答話, 直接問六公主：“宮裏發生了何事，為何戒嚴了，父皇如何了？”
淩羽是皇帝老兒的人，久不見歸, 定是出了事, 他出事, 那便是皇帝老兒出了事。
這也是魏琛沒直接去康明帝寢殿的原因。
“父皇昨夜遇刺，如今還在昏迷，不知情況如何，我們去探望，被皇後和大皇子攔在了外面。”
她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
六公主又怕魏琛出事, 催促他趕緊離開, 父皇是明君，手眼通天, 定能度過這次難關的。
九皇弟與她有恩，她不能眼睜睜看他這陷入泥潭。
再說，九皇弟還是個孩子，怕是不能應對眼前的情形，不如早些離開為好。
魏琛也知六公主為自己擔憂, 讓她放心：“我有分寸，先走了，回頭再找你。”
說著起身離開。
他沒想到宮裏發生了這樣大的事。
什麽皇上遇刺, 都是皇後母子的奸計吧。
他們這是想謀權篡位。
魏琛出了錦瀾殿，避開人去了康明帝的寢殿, 他們走正門, 直接去了屋頂, 揭開瓦片朝裏看。
隱約看見康明帝躺在床上, 八寶趴在一旁的桌旁睡著了。
不遠處有幾個太監守著。
魏琛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粒藥丸，用力內催化，扔進康明帝的寢宮。
不消片刻功夫，守著的太監睡著了。
魏琛跳下屋頂，躲在旁邊的柱子後，見門口有侍衛攔著，伸手從旁邊摘下兩片葉子，朝著侍衛扔出去，打在侍衛的睡穴上。
兩名侍衛倒地，魏琛出來，大搖大擺進入寢殿，進屋後，他給八寶為了一顆藥丸。
八寶悠悠轉醒，見是魏琛，頓時熱淚盈眶，哽咽著道：“殿下，您可回來了。”
說完淚水順著臉頰留下來。
魏琛頗為嫌棄，後退一步，擺手道：“你先別哭，宮裏發生了何事，你與我一一道來，長話短說，我偷偷進宮，來人前，我還要出去。”
八寶也知事情緊急，將他走後發生的事說了。
康明帝收拾了沈家後，等於斬斷大皇子的一條臂膀。其他皇子見狀，無不落井下石。
大皇子的人紛紛入獄，流放的流放，丟官的丟官，還有丟了性命的。
雖然都是些無足輕重的人物，多了卻也令大皇子元氣受損。
不久，便有傳言，說康明帝想立三皇子為太子。
二皇子發配梁州，這輩子與皇位無緣了。
這期間，康明帝對三皇子多有看重。
大皇子和皇後便忍不了，準備出手了。
昨個兒，皇後做了些蓮子羹，親自送來，看著康明帝喝下。
喝下後，康明帝也無事，晚間康明帝又服用了些點心，用後便口吐鮮血，隨後昏迷不醒了。
太醫也來看了，都看不出究竟。
八寶知道魏琛精通藥理，便讓魏琛給康明帝看看。
魏琛走至床邊坐下，給康明帝搭了脈，眉頭卻越來越緊。
看的八寶眉心直跳：“九皇子，皇上這是，這是不行了嗎？”
難道九皇子也沒辦法，想到此處又落下淚來。
魏琛看得心煩，小聲喝止：“行了，不是什麽要命的東西，只是解毒有些棘手。”
一個男人，動不動就哭，跟個女人似的，真是辣眼睛。
哦，他忘了。
八寶不能算男人了。
八寶一聽這話，喜不自勝：“殿下說的可是真的？”
皇上沒事兒就好，沒事就好。
魏琛望著康明帝，做皇帝看似風光，誰能想到背後的心酸呢。
大皇子和皇後還要皇帝老兒寫禪位詔書，有了禪位詔書才能名正言順，他們怎可讓人輕易死去？
不過，這解毒著實棘手。
從脈象上看，他中的不是一種毒，兩種無色無味的毒遇在一起，產生了一種新的毒。
這種毒不會令人致命，卻令人昏迷不醒。
他研制的解毒丸可以解其他毒，對這新毒卻毫無辦法。
“你在這裏守著，我出宮做解藥，明晚這個時候我再來。”魏琛走時康明帝身旁，上前握住他的手，“父皇放心，兒子定然會救醒你，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說完又囑咐八寶好好照顧康明帝，萬不可有任何差池。
八寶答應著將魏琛送出去，叮囑他萬事小心，宮裏有他呢。
四更的棒子一過，魏琛運用輕功離開。
八寶目送魏琛遠去，內心歡喜，回到內殿，走到康明帝身邊，兀自嘀咕：“九皇子最是至純至孝，怪不得皇上最疼九皇子呢。殿下回來了，皇上也就有救了。”
他這條命也算保住了。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若真讓大皇子登基，等待他是陪葬吧。
他一把年紀了，雖不懼死，卻也不枉死。
床上的康明帝聽了八寶的話，手指動了動，眼角溢出一滴淚。
魏琛出宮，沒有出城，而是去了趙然家中。
他是太醫，無足輕重，兵變也牽扯不到他。徐太醫進宮給皇上解毒，被困宮中。
趙清聽到康明帝中毒的消息，便知事情不妙，借口有事出宮了。
到了家中，便將門裏外都鎖了，哪兒也不去，誰敲門也不應。
林旗幾人來了幾次，想看看魏琛回來沒有，見趙清家中無人，也就離開了。
這兩日趙清也不好過，戰戰兢兢，聽見一點兒風聲，就嚇得兩腿發軟，有些草木皆兵了。
魏琛進入院中，趙清就聽見動靜了。
他順手拿起準備好的棍棒，屏住呼吸，躡手躡腳朝外走去。
魏琛耳力極佳，有人靠近，他早感覺到了，以為是進入趙清家的小賊，等人靠近，順手掐住那人的脖子，仔細看去竟然是趙清，眉心微擰：“怎麽是你？”
又見趙清手裏拿著棍棒，問：“你這是作甚？”
要打他？
趙清見是魏琛，長舒一口氣，癱軟在地：“殿下，怎麽是您，您何時回來的？”
“昨日，我找你要一些藥材。”魏琛直接言明來意。
皇帝老兒中毒，為避免打草驚蛇，他不想去藥鋪，便想起了趙清。
為養家糊口，趙清也會配置一些藥丸，好了就拿出去賣。
他家的藥材定然不少。
趙清不明所以，也知魏琛有重要的事，二話不說，帶著魏琛去了後院的藥房，進屋後，他指了指旁邊的藥櫃：“藥材都在這裏，殿下盡管取用就是。”
魏琛掃視一眼，見他需要的藥材基本都有，也略微滿意，讓趙青準備藥罐，他準備做藥丸。
忙活了大半夜，東方泛白之際，魏琛終於把藥丸做好了。
他收起藥丸，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塞到趙清手裏：“謝了，若事情成了，你當屬頭功。”
到時候給皇帝老兒說一聲，讓趙清當個太醫，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趙清不指望升官，能有銀子賺就不錯了。
話說回來，九皇子出去一趟竟變大方了，對他來說是好事兒。
他不知，魏琛本就不是摳門的性子，以前為了煉丹爐，自然摳門一些，現在丹爐有了，藥材也不缺，自然不會再摳門了。
不過還是要節儉些，麒麟閣在建之際，處處需要花錢。
趁著天色尚早，魏琛出了城，去了破廟。
秋荷和夏冬幾人一夜沒睡，都等著魏琛回來呢，見魏琛回來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還問他宮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魏琛簡單說了一下，並未說的太清楚。因為他也只是猜測，不好說的太過明顯。
“夜裏，我再去一趟。你們先找個地方暫住，等宮中的事情解決了，你們再回京城。”魏琛看向眾人。
方天逸想回家一趟，兩個多月沒回去了，家裏人著實不放心。
他想帶著孫子回去一趟，順便找一些人，他算看明白了，魏琛就是個不管事的，麒麟閣招人還得他辛苦些。
等京城局勢穩定了，他再回來也不遲。
魏琛想了想，也就同意，對秋荷和夏冬道：“你們暫時不要回京。”
若是他們被人看見，有心人定會知道他回來了。
秋荷和夏冬準備在破廟裏等著，若殿下需要他們，他們再回去。
安排好一切，魏琛送方家祖孫三人離開。
入夜後，他又去了宮裏一趟，三更時分一過。他如法炮制，將看守的人弄昏，進入康明帝的寢殿。
他的手法特殊，一般人看不出痕跡，只以為自己睡著了，為避免上頭怪罪，自然不敢喧嚷出去。
這就讓魏琛鉆了空子。
八寶見魏琛回來了，也就安心了，上前道：“殿下一路辛苦，路上沒出什麽事兒吧。”
九皇子殿下再出色，也還只是十歲出頭的孩子，深夜出現在皇宮，著實冒險了一些。
今日皇後和大皇子又來了，見皇上還在昏睡，便放心離開了。
魏琛搖頭，拿出藥瓶，走至康明帝身邊，讓八寶將人扶起來，倒出一粒藥丸，用水送下去。
康明帝只是昏睡，吞咽的能力還是有的，是以魏琛餵藥也不費勁。
八寶見康明帝吃了，喜極而泣，太好了，皇上終於有救了。
一炷香後，康明帝悠悠轉醒。
他眼神恍惚，半晌後才恢覆清明，看見魏琛，欣慰一嘆：“你小子還知道回來，你要是回來遲了，怕是見不到你老子了。”
他沒有用朕，這一刻只是把魏琛當成兒子，他只是一位普通的父親，而不是君王。
魏琛又倒了杯水，扶著康明帝，一點一點餵他：“父皇放心，有兒子在，您定能長命百歲。”
打趣完，對康明帝道：“父皇可有需要我做的事。”
大皇子發動宮變，不是小事。
康明帝沒醒來，自是任由他們擺布，如今康明帝醒來了，自會想應對之策。
“你幫我跑一趟。”康明帝將手伸向枕頭下，半晌後摸出一塊虎符，“你去找五城兵馬司指揮使馮山，讓他帶兵來救駕。”
他對馮山有救命之恩。如今也只有他可以信任了。
馮山是自己的心腹，跟隨自己多年，絕不會背叛自己。
魏琛看了一眼虎符，伸手接過去：“兒子定不辱使命。”
說完轉身離開了。
他連夜去了五城兵馬司，將虎符給馮山，讓他想辦法進宮救駕。
魏琛想了想，仍不放心皇帝老兒的安全，於是又回宮，藏進康明帝的寢宮。
八寶總覺不安，將看守的人都攆到外面去。
魏琛這才出來，看一眼外面：“不要緊吧。”
這些人隨時可能回來，若是看見自己，八寶公公會定受牽連。
八寶搖頭，道了句不要緊。
魏琛頷首，見康明帝也醒了，走過去和康明帝說話：“父皇餓不餓，兒子去禦膳房給您弄些吃的去。”
還別說，康明帝真有些餓了，不過為了兒子的安全，他還是忍住了，吃了些糕點，墊墊肚子。
“你還是出宮吧，這裏不安全，若是被皇後母子發現，你必死無疑。”康明帝看向魏琛，帶著些許心疼。
這個兒子生下來不受他待見，等自己想起他，想疼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需要了。
如今他被困寢宮，多虧了小兒子機智，將他救醒了，不然後果不敢設想。
“死不了，我命硬著呢。”魏琛不在意道，“外面說您昏迷不醒，我那些哥哥若是進宮了，怕是落不到好處。”
皇後母子既然想篡位，定容不下其他皇子。
皇上也明白這一點，不過，他也想看看其餘兒子的表現。
誰覬覦他的江山，通過這件事便可看出來了。
魏琛只消一眼，便看出皇帝老兒的信息，暗嘆一聲，不再言語了。
做皇帝的兒子太難了，不，應該說生在皇家都不易。
還好，他無心皇位，煉丹茍命不好嗎。
他本想去皇後宮中打探一番的，見皇帝老兒疑心兒子，也沒心思了，只要呆在皇帝老兒身邊，護他性命無虞，便是對得起皇帝老兒了。
宮內看似寧靜，實則暗潮湧動。
宮外更是亂翻了天，七皇子幾人帶人站在宮門口，要求要見皇上。
大皇子的人守在宮門口，就是不讓他們進去。
還說未捉到刺客，不方便讓他們入宮。
七皇子幾人自然不依，嚷著要見皇上。大皇子的人也非常頭疼，立刻回去稟報皇後與大皇子。
大皇子本想逼著皇上寫退位詔書，自己登基就好。
可皇後不允，說幾個皇子都是他的威脅，若此刻不除，日後難免生事。
大皇子還在猶豫，皇後命人將幾個皇子放進來，帶到皇上的寢宮去。
既然他們都想當孝子，她就成全他們。
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幾人被帶到康明帝的寢殿。
幾人剛到，皇後便命人將寢殿圍了起來，任何人不得出入。
三皇子幾人立刻覺察出不對了。
皇後和大皇子想做什麽，難不成要逼宮。
大皇子到底心軟，站在廊檐下看向幾位弟弟，沈聲道：“本皇子是嫡長子，按照祖宗規矩，這皇位應是本皇子來做，弟弟們若是支持兄長，自是性命無虞。若是抵死不從，做兄長的也沒辦法。”
皇後聽了這話，當即不讚同：“為君者，最忌諱心思手軟。皇兒，你莫要太過仁慈。”
三皇子冷笑：“這皇位自古賢能者居之，憑什麽你是嫡長子就該讓著你？”
皇後冰冷的目光掃過去，給下面的人使了個眼色。
皇上昏迷不醒，等解決了這群人，再去處理那個老東西。
皇兒已過而立之年，他卻遲遲不肯立太子，還削減皇兒的勢力。
等老東西醒來也別怪她，要怪就怪他不識趣。
當年獨寵那賤人，死後還想和那賤人合葬，他想得美。
等自己當上太後，她就把那賤人的骨灰揚了，讓她做孤魂野鬼，永世不能投胎做人。
一旁的一個將領，拔出長刀砍向三皇子。
只聽三皇子慘叫一聲，隨後倒在地上再沒了氣息。
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嚇得心中一凜，對著三皇子急切喊了一聲：“三皇兄？”
然而，人已經死了。
皇後微微揚起下巴：“還有誰不從的？”
出來一個殺一個，最好這幾個皇子都反抗，今日殺幹凈，以絕後患。
可惜那小賤種不在，若是在，她第一個拿他開刀。
“父皇還未死，你就屠殺他的兒子，是不是太猖狂了些？”
魏琛的聲音在皇後背後響起，嚇得皇後身子輕顫，幸虧身旁的嬤嬤扶住了她。
皇後回頭，見魏琛倚在門框上，唇角勾唇，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看著他們。
“竟然是你？”皇後又驚又喜。
方才還遺憾這賤種不在呢。
現在倒好，他竟回來了，還悄然回了皇宮，好，很好，就一起把人解決了，還省了麻煩。
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讓魏琛趕緊走，他無心皇位，不該卷入這場風波中。
魏琛粲然一笑，看向皇後問：“父皇的毒是你下的？”
“皇上昏迷是刺客所為，與本宮何幹？”皇後知道魏琛懂的藥理，會做一些強身健體和美容養顏的藥丸，對毒應該知道的不多。
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她是不會承認的，難免落人口實。
魏琛發現皇後變聰慧了，跟平日不太一樣，微微瞇起眼睛：“我生母的死，跟你有關系？”
看來皇後身邊有精通毒術的人。
“她死是太後命人做的，跟我有何關系，不過那個賤人搶了皇上的寵愛，她該死，恨她的人那麽多，死了也正常。”皇後笑著道。
有些事不能承認。
那賤人中的毒是她提供的，太後覺得她蠢笨，看她不起，殊不知，她是故意為之，若是太過聰慧，太後又如何放心。
早早除了她，扶沈家那個女人上位了。
還好，沈家那個女人倒了，她仍然是皇後，且馬上就成為太後了，是這宮裏最大的贏家。
在這裏的都是她的心腹，縱然知道又如何。
“原來惜兒之死，有你在背後操作。”康明帝扶著八寶的胳膊，從殿內走出來。
他與皇後夫妻多年，自然能看出她是否說謊。
惜兒的死，有皇後的手段，她否認也沒用。
聽見康明帝的聲音，皇後身子一僵，本能想行禮，可想到如今的情形，再看向下面的侍衛禁軍，都是她的人，底氣瞬間撐起來了，輕笑道：“皇上說什麽，臣妾不明白。”
她心中卻是詫異，皇上為何突然醒了，不是應該昏迷不醒嗎。
看見魏琛，皇後什麽都明白了，定是魏琛給皇上解了毒。
康明帝知她在裝傻，也不計較了，掃向一旁的將領：“崔將軍，你無召進宮，該當何罪？”
崔將軍是方才砍了三皇子的將軍，見康明帝質問，本能看向皇後。
皇後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事關乎性命，若敗了，他們都得死。
“皇上，您年邁多病，又被刺客行刺，重傷在床，該禪位了。”皇後笑盈盈看向皇上，“還請皇上寫下禪位詔書，將皇位讓給大皇子，他是嫡又長，理應繼位。”
康明帝看向大皇子，沈聲問：“你也是這麽認為的。”
大皇子忐忑，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滿腦子都是父皇為何醒了，怎麽突然醒來了。
他做的事是不是暴露了。
皇後見他楞神，替他回答：“皇兒自然是這樣想的。”
大皇子回神，硬著頭皮道：“還請父皇禪位與兒臣。”
康明帝不再看他，向崔將軍道：“崔將軍要跟他們一道造反，可要想好了？”
崔家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他身上呢。
若他後悔，還來得及，他只問罪本人，不禍及全家。如若不然，定誅他九族。
崔將軍握著刀柄的手收緊，不知該如何選擇。
皇後忙提醒：“崔將軍，你可想清楚了？”
他的家人都在她手裏呢，若他敢臨陣倒戈，她就殺了他的妻小。
康明帝也看出崔將軍被威脅了，嘆息一聲：“算了，都進來吧。”
寢宮大門被打開，馮山帶人沖了進來，將崔將軍等人團團圍住，繳了他們的兵器。
馮山上前單膝跪地，拱手向康明帝道：“啟稟皇上，宮內反賊已被斬殺，馮山救駕來遲，還請皇上贖罪。”
方才宮墻外出現一盞燈籠，康明帝便知馮山來了：“不遲，來得正好。”
說完命人將大皇子和皇後拿下。
最後又命人將三皇子的屍首收斂送回皇子府，命人厚葬，其長子承襲爵位。
康明帝雖厭惡兒子盯著他屁股下的位置，但對於兒子的死，不可能不傷心，即便痛心疾首，人也已然沒了。
魏琛看向躺在地上的三皇子，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太心急了，他本不應該死的。
皇後和大皇子逼宮造反，就這樣卸下了帷幕。
魏琛見事情都了了，也沒自己什麽事兒了，便出宮去了。
不過路上遇見了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
幾人相對無言，氣氛有些尷尬。
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都知道，今兒若不是魏琛，三皇子就是他們的下場。
父皇中毒，昏迷不醒，這事假不了。父皇突然醒來，定是九皇弟做了什麽。
不然怎會如此巧，他出現在父皇寢宮，父皇就醒了過來。
出了宮門，幾人仍無話可說。
魏琛年齡最小，先開口了：“幾位哥哥走好，小弟先告辭了。”
說完欲轉身離開。
八皇子喊住他：“你且慢。”
魏琛回頭，挑眉：“你還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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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琛坐起來沒有答話, 直接問六公主：“宮裏發生了何事，為何戒嚴了，父皇如何了？”
淩羽是皇帝老兒的人，久不見歸, 定是出了事, 他出事, 那便是皇帝老兒出了事。
這也是魏琛沒直接去康明帝寢殿的原因。
“父皇昨夜遇刺，如今還在昏迷，不知情況如何，我們去探望，被皇後和大皇子攔在了外面。”
她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
六公主又怕魏琛出事, 催促他趕緊離開, 父皇是明君，手眼通天, 定能度過這次難關的。
九皇弟與她有恩，她不能眼睜睜看他這陷入泥潭。
再說，九皇弟還是個孩子，怕是不能應對眼前的情形，不如早些離開為好。
魏琛也知六公主為自己擔憂, 讓她放心：“我有分寸，先走了，回頭再找你。”
說著起身離開。
他沒想到宮裏發生了這樣大的事。
什麽皇上遇刺, 都是皇後母子的奸計吧。
他們這是想謀權篡位。
魏琛出了錦瀾殿，避開人去了康明帝的寢殿, 他們走正門, 直接去了屋頂, 揭開瓦片朝裏看。
隱約看見康明帝躺在床上, 八寶趴在一旁的桌旁睡著了。
不遠處有幾個太監守著。
魏琛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粒藥丸，用力內催化，扔進康明帝的寢宮。
不消片刻功夫，守著的太監睡著了。
魏琛跳下屋頂，躲在旁邊的柱子後，見門口有侍衛攔著，伸手從旁邊摘下兩片葉子，朝著侍衛扔出去，打在侍衛的睡穴上。
兩名侍衛倒地，魏琛出來，大搖大擺進入寢殿，進屋後，他給八寶為了一顆藥丸。
八寶悠悠轉醒，見是魏琛，頓時熱淚盈眶，哽咽著道：“殿下，您可回來了。”
說完淚水順著臉頰留下來。
魏琛頗為嫌棄，後退一步，擺手道：“你先別哭，宮裏發生了何事，你與我一一道來，長話短說，我偷偷進宮，來人前，我還要出去。”
八寶也知事情緊急，將他走後發生的事說了。
康明帝收拾了沈家後，等於斬斷大皇子的一條臂膀。其他皇子見狀，無不落井下石。
大皇子的人紛紛入獄，流放的流放，丟官的丟官，還有丟了性命的。
雖然都是些無足輕重的人物，多了卻也令大皇子元氣受損。
不久，便有傳言，說康明帝想立三皇子為太子。
二皇子發配梁州，這輩子與皇位無緣了。
這期間，康明帝對三皇子多有看重。
大皇子和皇後便忍不了，準備出手了。
昨個兒，皇後做了些蓮子羹，親自送來，看著康明帝喝下。
喝下後，康明帝也無事，晚間康明帝又服用了些點心，用後便口吐鮮血，隨後昏迷不醒了。
太醫也來看了，都看不出究竟。
八寶知道魏琛精通藥理，便讓魏琛給康明帝看看。
魏琛走至床邊坐下，給康明帝搭了脈，眉頭卻越來越緊。
看的八寶眉心直跳：“九皇子，皇上這是，這是不行了嗎？”
難道九皇子也沒辦法，想到此處又落下淚來。
魏琛看得心煩，小聲喝止：“行了，不是什麽要命的東西，只是解毒有些棘手。”
一個男人，動不動就哭，跟個女人似的，真是辣眼睛。
哦，他忘了。
八寶不能算男人了。
八寶一聽這話，喜不自勝：“殿下說的可是真的？”
皇上沒事兒就好，沒事就好。
魏琛望著康明帝，做皇帝看似風光，誰能想到背後的心酸呢。
大皇子和皇後還要皇帝老兒寫禪位詔書，有了禪位詔書才能名正言順，他們怎可讓人輕易死去？
不過，這解毒著實棘手。
從脈象上看，他中的不是一種毒，兩種無色無味的毒遇在一起，產生了一種新的毒。
這種毒不會令人致命，卻令人昏迷不醒。
他研制的解毒丸可以解其他毒，對這新毒卻毫無辦法。
“你在這裏守著，我出宮做解藥，明晚這個時候我再來。”魏琛走時康明帝身旁，上前握住他的手，“父皇放心，兒子定然會救醒你，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說完又囑咐八寶好好照顧康明帝，萬不可有任何差池。
八寶答應著將魏琛送出去，叮囑他萬事小心，宮裏有他呢。
四更的棒子一過，魏琛運用輕功離開。
八寶目送魏琛遠去，內心歡喜，回到內殿，走到康明帝身邊，兀自嘀咕：“九皇子最是至純至孝，怪不得皇上最疼九皇子呢。殿下回來了，皇上也就有救了。”
他這條命也算保住了。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若真讓大皇子登基，等待他是陪葬吧。
他一把年紀了，雖不懼死，卻也不枉死。
床上的康明帝聽了八寶的話，手指動了動，眼角溢出一滴淚。
魏琛出宮，沒有出城，而是去了趙然家中。
他是太醫，無足輕重，兵變也牽扯不到他。徐太醫進宮給皇上解毒，被困宮中。
趙清聽到康明帝中毒的消息，便知事情不妙，借口有事出宮了。
到了家中，便將門裏外都鎖了，哪兒也不去，誰敲門也不應。
林旗幾人來了幾次，想看看魏琛回來沒有，見趙清家中無人，也就離開了。
這兩日趙清也不好過，戰戰兢兢，聽見一點兒風聲，就嚇得兩腿發軟，有些草木皆兵了。
魏琛進入院中，趙清就聽見動靜了。
他順手拿起準備好的棍棒，屏住呼吸，躡手躡腳朝外走去。
魏琛耳力極佳，有人靠近，他早感覺到了，以為是進入趙清家的小賊，等人靠近，順手掐住那人的脖子，仔細看去竟然是趙清，眉心微擰：“怎麽是你？”
又見趙清手裏拿著棍棒，問：“你這是作甚？”
要打他？
趙清見是魏琛，長舒一口氣，癱軟在地：“殿下，怎麽是您，您何時回來的？”
“昨日，我找你要一些藥材。”魏琛直接言明來意。
皇帝老兒中毒，為避免打草驚蛇，他不想去藥鋪，便想起了趙清。
為養家糊口，趙清也會配置一些藥丸，好了就拿出去賣。
他家的藥材定然不少。
趙清不明所以，也知魏琛有重要的事，二話不說，帶著魏琛去了後院的藥房，進屋後，他指了指旁邊的藥櫃：“藥材都在這裏，殿下盡管取用就是。”
魏琛掃視一眼，見他需要的藥材基本都有，也略微滿意，讓趙青準備藥罐，他準備做藥丸。
忙活了大半夜，東方泛白之際，魏琛終於把藥丸做好了。
他收起藥丸，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塞到趙清手裏：“謝了，若事情成了，你當屬頭功。”
到時候給皇帝老兒說一聲，讓趙清當個太醫，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趙清不指望升官，能有銀子賺就不錯了。
話說回來，九皇子出去一趟竟變大方了，對他來說是好事兒。
他不知，魏琛本就不是摳門的性子，以前為了煉丹爐，自然摳門一些，現在丹爐有了，藥材也不缺，自然不會再摳門了。
不過還是要節儉些，麒麟閣在建之際，處處需要花錢。
趁著天色尚早，魏琛出了城，去了破廟。
秋荷和夏冬幾人一夜沒睡，都等著魏琛回來呢，見魏琛回來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還問他宮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魏琛簡單說了一下，並未說的太清楚。因為他也只是猜測，不好說的太過明顯。
“夜裏，我再去一趟。你們先找個地方暫住，等宮中的事情解決了，你們再回京城。”魏琛看向眾人。
方天逸想回家一趟，兩個多月沒回去了，家裏人著實不放心。
他想帶著孫子回去一趟，順便找一些人，他算看明白了，魏琛就是個不管事的，麒麟閣招人還得他辛苦些。
等京城局勢穩定了，他再回來也不遲。
魏琛想了想，也就同意，對秋荷和夏冬道：“你們暫時不要回京。”
若是他們被人看見，有心人定會知道他回來了。
秋荷和夏冬準備在破廟裏等著，若殿下需要他們，他們再回去。
安排好一切，魏琛送方家祖孫三人離開。
入夜後，他又去了宮裏一趟，三更時分一過。他如法炮制，將看守的人弄昏，進入康明帝的寢殿。
他的手法特殊，一般人看不出痕跡，只以為自己睡著了，為避免上頭怪罪，自然不敢喧嚷出去。
這就讓魏琛鉆了空子。
八寶見魏琛回來了，也就安心了，上前道：“殿下一路辛苦，路上沒出什麽事兒吧。”
九皇子殿下再出色，也還只是十歲出頭的孩子，深夜出現在皇宮，著實冒險了一些。
今日皇後和大皇子又來了，見皇上還在昏睡，便放心離開了。
魏琛搖頭，拿出藥瓶，走至康明帝身邊，讓八寶將人扶起來，倒出一粒藥丸，用水送下去。
康明帝只是昏睡，吞咽的能力還是有的，是以魏琛餵藥也不費勁。
八寶見康明帝吃了，喜極而泣，太好了，皇上終於有救了。
一炷香後，康明帝悠悠轉醒。
他眼神恍惚，半晌後才恢覆清明，看見魏琛，欣慰一嘆：“你小子還知道回來，你要是回來遲了，怕是見不到你老子了。”
他沒有用朕，這一刻只是把魏琛當成兒子，他只是一位普通的父親，而不是君王。
魏琛又倒了杯水，扶著康明帝，一點一點餵他：“父皇放心，有兒子在，您定能長命百歲。”
打趣完，對康明帝道：“父皇可有需要我做的事。”
大皇子發動宮變，不是小事。
康明帝沒醒來，自是任由他們擺布，如今康明帝醒來了，自會想應對之策。
“你幫我跑一趟。”康明帝將手伸向枕頭下，半晌後摸出一塊虎符，“你去找五城兵馬司指揮使馮山，讓他帶兵來救駕。”
他對馮山有救命之恩。如今也只有他可以信任了。
馮山是自己的心腹，跟隨自己多年，絕不會背叛自己。
魏琛看了一眼虎符，伸手接過去：“兒子定不辱使命。”
說完轉身離開了。
他連夜去了五城兵馬司，將虎符給馮山，讓他想辦法進宮救駕。
魏琛想了想，仍不放心皇帝老兒的安全，於是又回宮，藏進康明帝的寢宮。
八寶總覺不安，將看守的人都攆到外面去。
魏琛這才出來，看一眼外面：“不要緊吧。”
這些人隨時可能回來，若是看見自己，八寶公公會定受牽連。
八寶搖頭，道了句不要緊。
魏琛頷首，見康明帝也醒了，走過去和康明帝說話：“父皇餓不餓，兒子去禦膳房給您弄些吃的去。”
還別說，康明帝真有些餓了，不過為了兒子的安全，他還是忍住了，吃了些糕點，墊墊肚子。
“你還是出宮吧，這裏不安全，若是被皇後母子發現，你必死無疑。”康明帝看向魏琛，帶著些許心疼。
這個兒子生下來不受他待見，等自己想起他，想疼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需要了。
如今他被困寢宮，多虧了小兒子機智，將他救醒了，不然後果不敢設想。
“死不了，我命硬著呢。”魏琛不在意道，“外面說您昏迷不醒，我那些哥哥若是進宮了，怕是落不到好處。”
皇後母子既然想篡位，定容不下其他皇子。
皇上也明白這一點，不過，他也想看看其餘兒子的表現。
誰覬覦他的江山，通過這件事便可看出來了。
魏琛只消一眼，便看出皇帝老兒的信息，暗嘆一聲，不再言語了。
做皇帝的兒子太難了，不，應該說生在皇家都不易。
還好，他無心皇位，煉丹茍命不好嗎。
他本想去皇後宮中打探一番的，見皇帝老兒疑心兒子，也沒心思了，只要呆在皇帝老兒身邊，護他性命無虞，便是對得起皇帝老兒了。
宮內看似寧靜，實則暗潮湧動。
宮外更是亂翻了天，七皇子幾人帶人站在宮門口，要求要見皇上。
大皇子的人守在宮門口，就是不讓他們進去。
還說未捉到刺客，不方便讓他們入宮。
七皇子幾人自然不依，嚷著要見皇上。大皇子的人也非常頭疼，立刻回去稟報皇後與大皇子。
大皇子本想逼著皇上寫退位詔書，自己登基就好。
可皇後不允，說幾個皇子都是他的威脅，若此刻不除，日後難免生事。
大皇子還在猶豫，皇後命人將幾個皇子放進來，帶到皇上的寢宮去。
既然他們都想當孝子，她就成全他們。
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幾人被帶到康明帝的寢殿。
幾人剛到，皇後便命人將寢殿圍了起來，任何人不得出入。
三皇子幾人立刻覺察出不對了。
皇後和大皇子想做什麽，難不成要逼宮。
大皇子到底心軟，站在廊檐下看向幾位弟弟，沈聲道：“本皇子是嫡長子，按照祖宗規矩，這皇位應是本皇子來做，弟弟們若是支持兄長，自是性命無虞。若是抵死不從，做兄長的也沒辦法。”
皇後聽了這話，當即不讚同：“為君者，最忌諱心思手軟。皇兒，你莫要太過仁慈。”
三皇子冷笑：“這皇位自古賢能者居之，憑什麽你是嫡長子就該讓著你？”
皇後冰冷的目光掃過去，給下面的人使了個眼色。
皇上昏迷不醒，等解決了這群人，再去處理那個老東西。
皇兒已過而立之年，他卻遲遲不肯立太子，還削減皇兒的勢力。
等老東西醒來也別怪她，要怪就怪他不識趣。
當年獨寵那賤人，死後還想和那賤人合葬，他想得美。
等自己當上太後，她就把那賤人的骨灰揚了，讓她做孤魂野鬼，永世不能投胎做人。
一旁的一個將領，拔出長刀砍向三皇子。
只聽三皇子慘叫一聲，隨後倒在地上再沒了氣息。
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嚇得心中一凜，對著三皇子急切喊了一聲：“三皇兄？”
然而，人已經死了。
皇後微微揚起下巴：“還有誰不從的？”
出來一個殺一個，最好這幾個皇子都反抗，今日殺幹凈，以絕後患。
可惜那小賤種不在，若是在，她第一個拿他開刀。
“父皇還未死，你就屠殺他的兒子，是不是太猖狂了些？”
魏琛的聲音在皇後背後響起，嚇得皇後身子輕顫，幸虧身旁的嬤嬤扶住了她。
皇後回頭，見魏琛倚在門框上，唇角勾唇，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看著他們。
“竟然是你？”皇後又驚又喜。
方才還遺憾這賤種不在呢。
現在倒好，他竟回來了，還悄然回了皇宮，好，很好，就一起把人解決了，還省了麻煩。
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讓魏琛趕緊走，他無心皇位，不該卷入這場風波中。
魏琛粲然一笑，看向皇後問：“父皇的毒是你下的？”
“皇上昏迷是刺客所為，與本宮何幹？”皇後知道魏琛懂的藥理，會做一些強身健體和美容養顏的藥丸，對毒應該知道的不多。
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她是不會承認的，難免落人口實。
魏琛發現皇後變聰慧了，跟平日不太一樣，微微瞇起眼睛：“我生母的死，跟你有關系？”
看來皇後身邊有精通毒術的人。
“她死是太後命人做的，跟我有何關系，不過那個賤人搶了皇上的寵愛，她該死，恨她的人那麽多，死了也正常。”皇後笑著道。
有些事不能承認。
那賤人中的毒是她提供的，太後覺得她蠢笨，看她不起，殊不知，她是故意為之，若是太過聰慧，太後又如何放心。
早早除了她，扶沈家那個女人上位了。
還好，沈家那個女人倒了，她仍然是皇後，且馬上就成為太後了，是這宮裏最大的贏家。
在這裏的都是她的心腹，縱然知道又如何。
“原來惜兒之死，有你在背後操作。”康明帝扶著八寶的胳膊，從殿內走出來。
他與皇後夫妻多年，自然能看出她是否說謊。
惜兒的死，有皇後的手段，她否認也沒用。
聽見康明帝的聲音，皇後身子一僵，本能想行禮，可想到如今的情形，再看向下面的侍衛禁軍，都是她的人，底氣瞬間撐起來了，輕笑道：“皇上說什麽，臣妾不明白。”
她心中卻是詫異，皇上為何突然醒了，不是應該昏迷不醒嗎。
看見魏琛，皇後什麽都明白了，定是魏琛給皇上解了毒。
康明帝知她在裝傻，也不計較了，掃向一旁的將領：“崔將軍，你無召進宮，該當何罪？”
崔將軍是方才砍了三皇子的將軍，見康明帝質問，本能看向皇後。
皇後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事關乎性命，若敗了，他們都得死。
“皇上，您年邁多病，又被刺客行刺，重傷在床，該禪位了。”皇後笑盈盈看向皇上，“還請皇上寫下禪位詔書，將皇位讓給大皇子，他是嫡又長，理應繼位。”
康明帝看向大皇子，沈聲問：“你也是這麽認為的。”
大皇子忐忑，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滿腦子都是父皇為何醒了，怎麽突然醒來了。
他做的事是不是暴露了。
皇後見他楞神，替他回答：“皇兒自然是這樣想的。”
大皇子回神，硬著頭皮道：“還請父皇禪位與兒臣。”
康明帝不再看他，向崔將軍道：“崔將軍要跟他們一道造反，可要想好了？”
崔家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他身上呢。
若他後悔，還來得及，他只問罪本人，不禍及全家。如若不然，定誅他九族。
崔將軍握著刀柄的手收緊，不知該如何選擇。
皇後忙提醒：“崔將軍，你可想清楚了？”
他的家人都在她手裏呢，若他敢臨陣倒戈，她就殺了他的妻小。
康明帝也看出崔將軍被威脅了，嘆息一聲：“算了，都進來吧。”
寢宮大門被打開，馮山帶人沖了進來，將崔將軍等人團團圍住，繳了他們的兵器。
馮山上前單膝跪地，拱手向康明帝道：“啟稟皇上，宮內反賊已被斬殺，馮山救駕來遲，還請皇上贖罪。”
方才宮墻外出現一盞燈籠，康明帝便知馮山來了：“不遲，來得正好。”
說完命人將大皇子和皇後拿下。
最後又命人將三皇子的屍首收斂送回皇子府，命人厚葬，其長子承襲爵位。
康明帝雖厭惡兒子盯著他屁股下的位置，但對於兒子的死，不可能不傷心，即便痛心疾首，人也已然沒了。
魏琛看向躺在地上的三皇子，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太心急了，他本不應該死的。
皇後和大皇子逼宮造反，就這樣卸下了帷幕。
魏琛見事情都了了，也沒自己什麽事兒了，便出宮去了。
不過路上遇見了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
幾人相對無言，氣氛有些尷尬。
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都知道，今兒若不是魏琛，三皇子就是他們的下場。
父皇中毒，昏迷不醒，這事假不了。父皇突然醒來，定是九皇弟做了什麽。
不然怎會如此巧，他出現在父皇寢宮，父皇就醒了過來。
出了宮門，幾人仍無話可說。
魏琛年齡最小，先開口了：“幾位哥哥走好，小弟先告辭了。”
說完欲轉身離開。
八皇子喊住他：“你且慢。”
魏琛回頭，挑眉：“你還有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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